沙鲁烧酒

不可畏也,伊可怀也。

【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】(一)

*鹤聪衍生,《使徒行者》董先生x《城市之光》任川

*关键词挑战:温泉 养成 赶稿

 

  

 

1.

董生第一次见到任川时候十九岁。独自拎着一把五金店里卖十二块钱的水果刀子,奔跑在大宅子没有开灯的客厅里。月光如死者无骨的手指,铺满白瓷砖,摩挲往来人的脚骨。

鲜红的不是颜料,它拓印下那些狼狈的脚印,一条歪歪扭扭的小径。

小径的尽头,董生看到了一个男孩,浅蓝睡衣上绘着卡通图案,躺在桌子下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。半边身子被血浸得透湿,血花铺陈在身下,赤裸的手与足与瓷砖同色。

警察还没有来,或许是不会来了,十九岁的少年心脏跳得太快了。一个孤儿,浑浑噩噩混进黑帮里头,能在这样两个帮会的利益冲突中讨到什么好结果。但上天就爱说荒诞玩笑话,不仅偏偏要他活到最后,还只剩他一个。他厘不清利害,也辨不出形势,甚至不知夹在人群中参与这一场的自己究竟是三六九哪一等罪过。

鬼使神差的、他朝死去的男孩走去,金属刀刃在月光下反着迟钝的光。

他到了他面前,俯下身子想要拨开男孩脸上的发丝,看一看那张脸。冰凉指尖接触到的皮肤却是那么温软的,像触到了一小片云端。少年把手掌取暖般整个儿覆了上去,在温热之下,是剧烈跳动的脉搏。

男孩的脉搏跳得比他的心脏还要快了,自己不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,董生忽然笑了出来。

任川转过头,就听到那没头没脑的一声短促轻笑。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衣衫褴褛,背对着月光,饥黄瘦弱掩不住极好看的面目,那双眼睛紧盯着自己,像焚着永不熄灭的鬼火。

那是任川第一次见到董生,那一天是他十四岁的生日。

 

2.

再往后的记忆里,任川很少看见董生笑。

他的眉头总是紧锁在一起,像一枚粗砺的绳结,记录着他究竟有多少生死忧患。

那些忧患与任川总是没多大关系的,任川在失去曾有的人间富贵后并没有过太久苦日子,他回到教室里,继续念他的阳春白雪,仍是那个优渥又兴趣缺缺的少爷。仿佛当中蹉跎去的五年岁月只是一个梦。

董生喜欢看任川顶优秀的模样,他喜欢听任川弹钢琴,喜欢看任川全A+的成绩单,喜欢任川尽心尽意恣意的活。他似乎不打算从任川身上索取除了时间般的任何外物,但任川知道,正因为董生心底里理所当然默认任川从从生命到灵魂,完全是自己的所有。

任川是他的另外半条命,另外一段人生。

他始终记得那个在月光下装死的男孩,稚嫩眉眼在月光下模糊了年龄,像一朵盛满月色的白玉兰,慈悲的佛相。

昔时共同的起点,他们挤在笼房的同一方铁丝网里分享清水,任川为董生出了数不清的计策,事无巨细,桩桩盘算。董生事事由任川谋划,一步一步,微小的胜利积攒,手下的冤魂也积攒。从离开笼屋,到不再需要仰人鼻息,再到掌控整个亚洲的禁品中转。董生恶名昭彰,罪孽罄竹难书。任川的手却还是干干净净的,无法从法律上指摘出半条罪过来。

董生是草原上低徊的猎食者,暴烈阴鸷,不在意食腐,不在意残缺,更不在意身外空名,一把天生的杀人刀。任川便是只被养在天鹅绒垫上的猫,天生被全世界宠爱的模样,不该被怀疑与罪恶有丝毫关联。

董生什么都知晓,仍心甘情愿做任川的刀,被送上众人眼中的云端,一条白骨累累的黄泉路,路上有一切俗世的极乐。

任川曾以为自己与那条无终的血路无关,他盘算得多精密,几乎随时准备着董生在血雨腥风中倒下,自己全身而退的那一刻。

他发现自己漏算了什么,是第三个没有董生的生日。他被朋友们簇拥在中间,灯光在他们眼中流转,他们爱慕自己,有深有浅,爱这具皮相,爱“任川”优秀温柔的外壳。

任川是喜欢董生的,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。他知道董生的一切龃龉与弱点,看过他弱小丑恶的模样,明了那具俊美皮囊下盛放着一个怎样浑浊的灵魂。

但他爱那个浑浊的灵魂,爱他的丑恶与不堪,而非精心雕琢出的皮囊。

他爱董生,因为他知道董生也是如此。



一小时极限摸鱼,毛都没写,睡了睡了。

我还是那个热衷黑病丧的我(=´∀`)人(´∀`=)

“我没有爱上你尽力呈现的美好面貌,而是爱上了你浑浊不堪的内心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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