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鲁烧酒

不可畏也,伊可怀也。

【流光】(一)

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,从右后方传来,做贼心虚般时停时歇,还伴着一点紧张到掩不住的呼吸。

彼时他正谱着一支新曲,和着屋外黄梅雨,恰到佳境,被这两三声杂音扰了心绪,琴音也乱。银甲一翻,琴音便戛然而止。

那足音似乎知觉了他的怒意,更是怯生生。他终于回头看时,那不速之客两只前爪捂着嘴,不期然与他对望一眼,惊得两只后爪站立不牢,原地滴溜溜滚作个团子,白毛面上扑得尽是灰。

却是只人形都未能尽化的狐狸崽子,半边身子倒在廊外,雪白皮毛沾了雨,毛都湿成一团,两只耳朵耷拉着,委屈巴巴望向自己,双眼却是琥珀红,如蕴着一片梅雨季的天空。

琴师淡瞥了一眼,转过身去拧眉,他究竟无法责怪这狐崽吵闹,不过是蹑手蹑脚来时指尖刮过木质走廊,连带衣料摩擦的那一点儿窸窣声响,还被雨声遮掩,不及细针落地惊动。

奈何他想接近的是个琴师,还是一把遗落在这偏宫侧殿,寂静了太多年,只对声音敏感的妖琴。

琴师重又在琴前坐下时,黄昏骤雨已停,分外安静下来,只有檐角水滴风铃,叮咛偶尔。

他仍听得到身后那个尽力放缓的呼吸,不同于他听惯了的啁啾雀鸣,他的声音里带着太外露的期盼与欢喜。一点儿红尘气,就像盛夏祭日里远街吹来的热风。

也不算太坏。

琴师重拨起弦时,弹的仍是先前新曲尚在斟酌的小节,淙淙乐音如梅熟时分雨,无端带点儿热度与果香。

待得从头弹过一遍,夕阳都已散尽,庭中只有石灯笼一点儿光。琴师抱起他的琴,走到掩在柱后的白色毛团身侧,说道:“我要是再在琴弦上瞧见一根狐狸毛,我就把你的皮做成琴套。”

那狐狸崽闻言瑟缩了一下,转头时口中还嚼着两颗酸浆,手中捧着的骨碌碌滚了一地。他也不敢招呼琴师吃一颗否?急匆匆跑了个没影,一把扇子留在酸浆堆里,下头还坠着块翠玉。

琴师看着脚边酸浆折扇,轻轻叹了口气。

就算要找再来的借口,这扇子落得也未免太假。




妖狐和妖琴师,一个神奇的腿。写了这么点突然就关掉文档去刷御魂了,没有任何问题【。

有机会写完的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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