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言乱语慎点,刀。
楼梯螺旋上升,看不到尽头。砌成墙壁的砖块间生出藤蔓,浸浸爬满,开着苍老的花。
每一层楼梯都连接着一个房间,每一个房间里都堆满了书简。竹篾丝帛羊皮纸,高高堆叠,直触到屋顶。
在书架间蹒跚穿行的人佝偻着背,看起来疲累非常,像是个老人。
而他有着一张青年的脸,生机而饱满,仿佛定格年岁。他额头与发丝接壤处的皮肤已脱落了些许,露出其下冰冷的金属。一副老旧的单片眼镜被固定在他右眼,带着暮气。
他似乎全不在意,只翻阅着书籍,做着记录,翻阅并记录,翻阅并记录,无休无止。
外头传来脚步声,气势汹汹的皮靴,由远及近。他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,从书堆中抬起头来。僵硬的机械眼中流露几分微薄的期许。
而后期许破灭,理所当然。
进门的男人只有一只独眼,面颊正中,浑身的戾气像要把空气中的花都绞碎。
“他不在这儿。”男人朝着青年说道,陈述语气,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。
青年没有回答,他拂去手中古卷的尘埃,辨认莎草纸上那些古老艰深的言语。
男人环视着这座书的城堡,仿佛枯萎般抽去生气。他转身离去,不与青年多做交谈。
他不在这儿。
这是在一切之后。这是终点。
你存在,但我不复能将你找见。
齐膝深的野草包容着野兽与怪物,但不复包容曾经辉煌一时的人类。万物有时尽,男人知道得很清楚。是不是该恨光年太长,光走得太慢。故事都无从开始。
我们无从相识。
男人回想起独居城堡固守着最后一点点文明的青年,突然嫉妒起来。他们之间有过去与回音,青年有这样充足的理由在挚爱之人死后以机械的身躯对抗时间,固执不肯沉眠。在古籍中寻找唤回爱人的方法。
多么深情。
自己却只是个完全的迟到者。
脚下泥沼中生着整片猩红的罂粟花,疯艳黏腻。可以确信这不过是拟态为花的怪物,风过也不摇曳,厌世般开着。
闭上眼描摹未曾谋面的爱人模样,愿想的都是他如罂粟般猩艳,张扬不忌。
哪像是愿为世界而死的人。
不在我心中,不在别人心头。不在花中,不在尘里。
你不在这里。
夕阳沉落,风声微微。
这与地球往昔的每一次日落都没有任何不同。
......本来是想用《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》写黑老师的,奈何脑洞完全开不出来。就成了这么个乱写的玩意。
剧情就是老师为了世界舍弃了自己,但人类的文明也几乎灭绝,只不过保住了地球。杰诺斯用最后的那些能源支撑着自己,在残留的文献里寻找着灾难的原因,想藉此寻回老师。
波罗斯在灾难之后才来到地球,他在预言中听过太多次老师,即使素未谋面。他料想中老师该是完全自我的,不是那为救世而牺牲的佛陀。他与老师最终未曾谋面。
其实我就是想写波罗斯遇到黑老师然后这样一段对话...奈何捏不出背景...
仰卧在花海里的男人眼睛半睁半闭,唇角带笑,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浑不相关。
稍远一些尸身堆积成山,碎成齑粉来不及腐烂,凄凄恻恻。
一身重铠的外来者或许是此地唯二的活人,他俯身低头,用唇触碰男人的嘴唇。
男人无动于衷任他亲吻。而外来者语中带着轻笑。
“我以为你很久以前就已死于孤独。”
“不,死的不是我。”男人的语气出乎意料的认真,他解释着,“现在你面前的,是出卖了整个世界的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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